第七章 新闻
看完之后,对整个事情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揣度。
其实,现在多数时候我不太愿意和这姑娘接触,我也劝过大兵,让她少跟着我们掺和,我们俩算是废了,这辈子甭想抬头做人,可这姑娘不一样,她比我们干净,能有正常人的人生,说不得回头还能混成个白领,说出去不比我们这号人光彩?她也长大了,装作不认识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!
这一夜,我和大兵在山里东躲西藏,就怕被人找到或者是看见,那个坑的事儿肯定是暴露了,只要被人认清了模样,少不得麻烦,我们这种人经不起查。
出于谨慎,开门之前,我先顺着门缝看了一眼。
手机上果然是一个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。
她走后,我一下子仰在了炕上,心思复杂。
对方很快又发来了一条短信——倪凰。
我心跳加速了一些,有种陷进了圈套的感觉,而倪凰绝对是知情者之一,当下立马一个电话打了过去。
她是婷子,肖婷,大兵的亲妹子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关系都比较近。大兵是个浑不吝的主儿,但就疼这个妹妹,这些年我们在外面没少干脏活儿,挣的钱都沾着血腥味,可就是这些不干净的钱,硬把婷子供成了重点大学生,鸡窝里总算飞出了凤凰。
这是一档考古栏目,里面记录的古墓,果然是我们前阵子盗的那个坑。
古墓的年代,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。
可以想象,那时,墓里都是金银财宝,没人会去在乎这么一口烂木棺材,这口棺材这才“幸免于难”……
如果他嘴皮子松一松,我和大兵也没得跑。
跑路?
是她!!
我侧开了身子。
秦教授确实下过那座古墓,只不过,他是从另外一条盗洞下去的。
我猜测不错,枪声引来了护林员,而且是好几个。
婷子却不急,端起我放在桌上的姜茶“咕咚咕咚”喝个没完,常年下坑,身上阴寒气重,喝这东西能缓解,如今倒是成了她的菜,一口喝了个底朝天,这才坐在我对面跟我说:“九哥,咱们这地方出名了,你们去的那个墓现在被发现了,来了好多考古学家呢!”
军哥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,但山里并不平静,我们所在的位置居于高处,俯瞰可见远方星星点点的火光。
这个问题我没想过,现在这个年代想跑路太难了,过的猪狗不如,还不如老老实实去号子里蹲着呢,我没沾过人命,不至于吃枪子儿,犯不上去过亡命生涯。
婷子看我面色凝重,已经知道了轻重,特乖巧的点了点头,这才离开。
这说明,那把剑极其重要,可能秦教授下墓就是为了这把剑,他做这些是不希望他的“同伴”发现这把剑。
想不通,我也干脆不想了,有些头疼,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了婷子,道:“好了,婷子,事情我知道了,你快走吧,这两天别来给我们送吃喝了,我和你哥自己想办法,你也看到了,公家立案了,这阵子风声紧,别让我们连累了你。”
进屋,上了炕,我这才问道:“说吧,到底是什么事,装神弄鬼的……”
“这回真是有重要事,和你们最近去的那个墓有关系!”
在其他墓室里,挖掘出了大量有价值的古物,除此之外,在其他墓室里也有搏斗拼杀的痕迹,但并未留下任何尸体。
……
本以为金盆洗手了就能躲过去了,结果,该来的终究躲不过。
说着,婷子拿出手机递给了我。
我们看到的只是古墓的冰山一角而已,那个坑有暗门,暗门可以通向其他墓室,整个古墓覆盖面积极大,目前考古学家们已经发现了两条盗洞,除了我们和宁武那些人一起打开的盗洞以外,往西七八里地的地方还有一条盗洞,也是直通墓室的。
坑里撂着两尸体,公家循着这俩尸体很快就能找到他。
我看不出门道。
婷子撇撇嘴,往里面瞅了一眼,背着手,说道:“难道你就准备杵在这里说?不打算让我进去?”
我拿起手机一看,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我的兴致来了,拿着手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整个视频全都看完。
坑外,月明星稀。
棺中刻字,秦教授肯定打开过那具棺材,可我们看到棺材的时候,棺材完好,这说明秦教授进行过非常细致的处理,就怕别人看出他动过那口烂木棺材。
我拿着手机“噌”的一下坐了起来,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放和-图-书在枕头边上的烂铁剑,本能的觉得短信里说的东西就是这把剑。
婷子说道:“包括考古视频都已经发出来了,我同学最先看到的,知道是我老家的事儿,还给我转来视频问情况呢!”
那把剑,我拿在手中研究了好几天,就像着魔了一样,夜以继日的摩挲、揣度,可惜都没什么眉目。
这个事儿,现在确实造成轰动了。
但那墓,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!
眼下,看到是婷子,我悬着的心放下了,不情不愿的开了门。
“网上都传开了,朋友圈已经刷爆了!”
“东西拿到了吧?藏好。”
大概在那件事过后第十天头上,我的院门被“嘭嘭”捶响了。
“九哥,你拉着个脸干嘛?”
这把剑,到底有什么样的价值?值得秦教授用生命去保护?
这时候,我扔在炕上的手机“滴滴答答”的响了起来。
婷子笑嘻嘻的,明眸皓齿,跳起来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子,说道:“我知道,现在非常时期,每天早午晚给你们送口吃的就行,其余时间别来,你都说了好几遍了。”
他的“同伴”,一样发生了内讧,而且这些人做事缜密,火并之后还处理了尸体,能在下坑时做到这一步的不多,绝对都是心狠手辣的惯犯,秦教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,他目前的人身安全令人担忧,或许已经不在了。
我心里一动,忙问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接下来的几天,我和大兵窝在家中不敢出门,观望风向,吃喝拉撒一应用度全都靠大兵的妹子。
那天晚上我们离开后,护林员赶到,发现死了人立即报案,公家一边立案开始调查盗墓之事,一边派了考古队进行抢救性挖掘。
我又想到了那把剑。
可没啥用,说她的时候次次应着,一转头还是照常没事往我俩这跑。
大约凌晨五点,我们两人才晃晃悠悠出了山,等回家的时候,两条腿几乎要走折了。
婷子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。
这就是短信的内容。
门外,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,二十岁出头,扎着马尾辫,青涩尚未退去,如出水荷花一样纤尘不染,衣着简单,一条洗的干干净净的牛仔裤,上身穿着白T恤。
我黑着一张脸:“知道你还来?”
军哥,肯定是完蛋了。
当即,我回复了三个字:“你是谁?”